二十余名勇士跨过察隅河桥,朝着还在列队中的敌人就是一通乱枪,在这种情况下,战士们甚至不需要端枪瞄准,随便乱打都能击中敌人。 廓尔喀士兵也慌忙还击,可他们手中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在射速性能上完全无法与我军装备的56式步枪相匹敌。 56式步枪是采用十发弹仓的半自动射击模式,与定型于1907年的恩菲尔德栓动步枪在火力上存在代差,根据后来伍万里老年时的回忆,当时我军一个装备两支56半和一支56冲的三人战斗小组,可以在对射时轻易压制住印军一个整排,即便单兵射击也足以应对印军的一个班。 这种火力差距下的近距离对射哪里还是战斗,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廓尔喀兵们大多还没来得及把长达1.13米的恩菲尔德步枪从背上取下来就倒在了血泊中,少数熟练老兵即便端枪在手,也会由于需要拉栓、推膛一系列动作而失去开火的先机。 看着倒下一片的同伴尸体,侥幸未被击中的廓尔喀残兵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廓尔喀人是标准的雇佣军,拿钱才肯替人打仗,这种军队的战斗意志不用多讲也能大致猜想得到。 何况廓尔喀人在印军中属于地位较低的旁系力量,平日里没少受印度人欺压排挤,怎么可能拼着自己的性命去帮印度人争取胜利。 换而言之,别看廓尔喀人自称勇武民族,实则在战场上就约等于伪军的战斗力。 看着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廓尔喀士兵,尽管伍万里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地在说什么,但这种全球通用的姿势却很清楚地说明了他们的意思。 “把他们的武器收缴起来,人全部押到南岸去集中看守”,伍万里指挥战士们快速清理战场,并第一时间就往北放出警戒哨和布置好火力点,“敌人的主力很快就会到了,抓紧裹伤休整”。 伍万里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他刚坐下没多久,一大股印军就七零八落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看来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伍万里朝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 自己兄弟三人,大哥伍百里当年从浙江老家跟着赵元帅去了大别山,牺牲在了抗倭的战场上,二哥伍千里最厉害,立下不少功已经当了团长,去年来信说他率部第一个攻进台北的总统府,下一步能升师长也说不定。 自己是抗美援朝时参的军,本以为能像二哥一样成为战斗英雄,可现在看来…… 算了,管他的,自己家本来只是世世代代住在船上、连岸都上不了的低贱疍民,可后来跟了解放军以后,早在乡里盖起了能挂五窝燕子的大房子,二哥和自己也都成家生子啦,孩子还有学可以上,或许他们以后再不用像自己这辈人一样需要冒着枪林弹雨才能改变命运。 想到自己那个胖嘟嘟的儿子,伍万里不由定了定神,正色命令道:“同志们,跟敌人拼了,咱们就算死也要坚持到主力到来!” “开火!” 机枪、半自动步枪、冲锋枪(其实是全自动步枪)顿时一齐打响,小心翼翼试探着朝察隅河推进的印军在丢下十来具尸体后就仓皇撤退了。 抱着必死决心的伍万里还没来得及把积攒的怒火全部发泄完,这场战斗居然就这么诡异的结束了。 敌人已经是困兽之势了,肯定会跟自己拼命的,伍万里如此想,他们大概是没料到会在这个后方位置遭遇阻击,应该很快就会再次组织更多的兵力疯狂进攻,嗯,一定是这样的。 出乎伍万里预料的是,他在阵地上等了快三个小时,印军也没有再发起任何一次攻击,连小规模的突击都没有,倒是后续跟进的部队在自己另外两个排的接应下终于走出大山赶来会和了。 “伍连长,你们尖刀连这次立了大功啦!”当营长率部接防跟伍万里把手握在一起时,他整个人都依然处于有点懵的状态,咦,怪了,我是在等援兵,那印度人是在等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此时的第七旅旅长达维尔也很想找到答案。 对于部下遭遇阻击后不抓紧时间拼死抢攻的行为,达维尔感到非常生气,气归气,但他也知道这些低贱的首陀罗就是这副德性,不拿鞭子抽打就不会主动去替主人做事。 更令达维尔恼火的是,他这位高贵的刹帝利眼下连用鞭子抽打首陀罗的空暇都没有了,因为正面强攻和两翼迂回的中**队已经抵达预定作战位置,开始朝他的第七旅发动最后的总攻了。 首陀罗士兵们的战斗意志极其低下,远距离对射时还能坚持放上两枪,打不打得中另说,至少还是能听得到响的,可一旦战斗进入到近距离接火,或者当他们发现中**队出现在侧翼乃至身后的话,这些低贱的首陀罗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主动投降。 以吠舍为主的低层军官同样靠不住,他们唯一比首陀罗表现得好一点的地方就是,他们会在首陀罗投降以后才选择投降,仅此而已。 身为高贵刹帝利的达维尔无法接受投降的耻辱,于是他带着几十来号卫兵蒙头钻进了茫茫大山中,试图找到一条可以回到本国境内的小路。 十月的高原群山中,大雪封山,别说人了,就连野生动物都很难在这种环境里找到食物活下去,人进去无非两种结果,饿死或者冻死。 高贵的刹帝利自然无法接受如此窝囊的死法,于是在大山里饿了整整六十六个小时以后,奄奄一息的达维尔由卫兵们背着主动走出大山找到我军表示愿意投降。 此战,印军第七旅被俘五千五百余人,伤亡、失踪千人,成建制被歼灭。 “饿了六十几个小时才投降,哼,这就已经是印度最有种的男人啦”,接到战报的孟浩然不屑地阴阳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