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的视野里,那闪着微光的针尖,正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却无比精准的角度,刺破颅骨,进入大脑皮层。 针尖完美避开了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和重要的神经。 这位老先生,果然是高手! 虽然看不见那个堵塞点,但那老中医这一手施针的功夫,绝对是顶级的! 针尖在陈天的视野里,一点点地。 朝着那个被无数专家忽略的、隐藏在阴影里的致命“阀门”靠近。 “左偏一度,进针。” 陈天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 老中医手腕微不可察地一转,针尖在陈天视野里,精准地改变了方向。 “很好,再进三毫米,慢。停。” 房间里,只剩下陈天冷静的指令声,和老中医沉重的呼吸声。 林婉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看,又忍不住不看,只能死死盯着陈天的侧脸。 三叔的眼神则在病床、陈天、还有林婉儿之间来回游移。 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等一下!” 陈天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 老中医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凝固在半空,针尖距离颅内组织,只有毫厘之差! 一滴冷汗,顺着老中医的额角滑落。 刚刚全神贯注,顺着气感往下走,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林婉儿的声音都在发抖。 陈天没理她,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林先生的脑袋,语气凝重。 “针尖右下方,有一根极细的隐性血管,所有的影像检查都扫描不出来。如果刺破,会立刻引发大出血。” 老中医心里咯噔一下! 隐性血管?! 行医六十年,他只在最古老的医书上见过这个名词! 传说中人体最隐秘的通道,现代医学根本无法证实! 这小子……他怎么可能看得到?! 这已经不是医术的范畴了! “绕过去,从它左边穿刺。” 陈天的指令再次响起。 老中医此刻再无半点怀疑,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等一下”,自己已经酿成大祸! 老中医屏住呼吸,按照陈天的指示,手腕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 极其缓慢地转动银针。 视野里,那闪亮的针尖,擦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阴影边缘,险之又险地滑了过去。 老中医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向陈天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惊讶,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这年轻人,是神仙吗?! “很好,已经到了。” 陈天吐出一口气。 “老先生,就看你的了,运针手法什么的我是真不懂。” 就在陈天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老中医手腕猛地一抖! 那根细长的银针尾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针尖以一种高频率、小幅度的震动,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个被陈天锁定的堵塞点! 在陈天的视野里,堵塞物,被这股巧妙的震动劲力,瞬间击穿! 仿佛冰层破裂,血液重新开始涌动。 通了! “可以了,老先生。收针吧。” 老中医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拔出。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后退了两步。 治疗……结束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病床上的林父身上。 林父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叔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窃喜。 他就知道!果然是骗子! 这下好了,林婉儿这个蠢女人,自己把股份给送出来了! 刚要张嘴发难。 “hah! I told you! It’s useless! You people are just……” 被拦住的戴维斯博士,也准备好了他最恶毒的嘲讽。 然而,就在这一刻。 动了。 病床上,林父的右手食指,非常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啊!” 林婉儿一声惊呼,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什么?!” 三叔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敢相信地凑上前。 怎么可能?! 刚才明明…… 戴维斯博士的嘲讽卡在喉咙里。 陈天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平静地开口。 “别急。堵塞的核心问题解决了,但大脑和身体功能的恢复,需要时间。刚才那一下,就是神经信号开始重新传导的最好证明。” 转向那位同样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老中医。 “老先生,劳烦您再诊一次脉。” “啊……哦!好!好!” 老中医如梦初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颤抖着伸出三根手指。 搭在了林父的手腕上。 闭上眼。 下一秒,眼睛猛地睁开。 “脉象……脉象变了!” 老中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虽然依旧沉细,但……但是里面有了一股生气!一股活气!和刚才那种油尽灯枯的死脉,完全不同!活了!林先生他……真的活过来了!” 猛地回头,看向陈天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崇拜。 “what?!Impossible!this is pseudoscience!!” “孙老,恕我直言。脉象的变化,可能由多种神经应激反应引起。但要说一根银针,不开颅,不介入血管,就能清除颅内核心区域的血栓……这,违背了我们现代医学对人体构造的所有认知。” “miss Lin, you have been cheated!” “你被骗了!” 两个脑科专家一唱一和的质疑陈天。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狂喜,变得剑拔弩张。 林婉儿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求助似的看向陈天。 陈天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平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林父。 “林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至于什么时候醒……说不准,可能是两天,也可能是四五天。但,他一定会醒过来。” 没有争辩,没有解释。 就是一句平铺直叙的判断。 这种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冲击力! 戴维斯和王教授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涨得通红。 “你……” 他们还想说什么。 “住口!” 一声暴喝,来自孙景年! 老中医此刻须发微张,双目圆瞪,再也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指着戴维斯和王教授的鼻子,手抖得厉害。 “竖子!尔等坐井观天,怎知天地之大,医道之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