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在你到手之前,至少埋在七具横死的尸体上超过十年。”陈天收回目光,声音冷得像冰。 “它吸收了七个人的怨气和死气,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戴着它,不是人在养玉,是鬼在吸你的阳气。” “不出半月,你必死无疑。” 王老板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想把玉佩从脖子上扯下来,可那红绳像是长在了肉里,怎么解都解不开。 “救……救我!”他惊恐地望向陈天。 张佛爷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姜清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有苏小柒,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忍:“陈天,要不……” 陈天摇了摇头。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列车正驶入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 “半夜,它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王老板面如死灰,抱着那块滚烫的玉佩,瘫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夜,深了。 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铁轨的“咣当”声,单调而催眠。 突然! 一阵压抑的、仿佛喉咙被堵住的“咯咯”声,打破了寂静! 陈天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 只见对面的王老板,整个人状若疯魔。他双眼暴突,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陷入肉里,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头和脖子上暴起。 他的脸涨成了诡异的紫红色,嘴角流下白色的涎水。 “他被怨灵上身了!”苏小柒惊呼一声,立刻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摸出一张黄符。 可已经晚了! 王老板猛地松开手,脖子上一圈深紫色的掐痕触目惊心。他僵硬地扭过头,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里面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暴戾与怨毒!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像一头出笼的野兽,带着一股腥风,直扑陈天! 那怨灵,竟能感知到陈天身上那股让它恐惧的浩然正气,想要先下手为强! “孽障!” 陈天不闪不避,稳坐如山。 电光火石之间,他闪电般咬破舌尖,一股精血的腥甜在口中炸开。 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指,沾上舌尖那一点至阳至刚的精血,对着扑来的王老板额心,凌空一点! 动作快如鬼魅! “破!” 一声低喝,如九天惊雷,在车厢内炸响! 那血色的指印,仿佛一道无形的烙铁,精准无比地印在了王老板的额头上! “嗷!”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从王老板的喉咙里迸发出来。他胸前那块血玉,瞬间红光大盛,仿佛一颗被点燃的炸弹! 嘭! 血玉应声炸裂,化作一地暗红色的粉末。 王老板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车厢内,瞬间恢复了死寂。 然而,陈天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凝重。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那些红色粉末。 那粉末,没有散去。 它们在蠕动! 在聚拢!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些粉末竟像拥有生命一般,飞速组合,眨眼之间,就化作了成百上千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的甲虫! 尸鳖! 每一只尸鳖的背上,都带着一道诡异的血色纹路,复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它们发出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炸的“沙沙”声,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朝着陈天四人,狂涌而来! 尸鳖如潮,尖锐的“沙沙”声瞬间淹没了车轮的轰鸣,那股混杂着腐肉与泥土的腥臭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苏小柒俏脸发白,小手已经探入布包,准备摸出法器。张佛爷也是脸色一沉,反手就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黑沉沉的军用匕首,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一群阴沟里的臭虫,也敢放肆。” 陈天冷哼一声,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端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那片汹涌而来的黑色浪潮,凌空一划! 没有符咒,没有念诀。 只有一股无形的浩然正气,随着他指尖的轨迹,在空气中瞬间引爆! 嗤啦!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电弧,如同凭空生出的神罚之鞭,狠狠抽打在车厢的地板上。那电光并不耀眼,却带着一股焚尽万邪的霸道气息。 冲在最前面的尸鳖群,一接触到那道金色电弧,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噗”的一声,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于无形。 金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沙沙”声戛然而止。 成百上千的尸鳖,在金光扫过之后,尽数化为飞灰。 车厢内,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被一股淡淡的檀香所取代,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攻,不过是一场幻觉。 昏死在地的王老板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悠悠转醒。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庆幸,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车厢。 没人拦他。 张佛爷收起匕首,看了一眼陈天,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陈小兄弟,你这手段,可比我这把老骨头管用多了。” 陈天没有接话,目光望向窗外。 列车已经驶出戈壁,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漠。衔尾蛇的手段层出不穷,从都市到荒野,如影随形。黑塔实验室,葬天棺,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两天后,列车抵达大西北最边缘的补给站。 张佛爷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两辆动力强劲的黑色越野车在站外等候。简单的物资补充后,一行人告别了钢铁巨龙,一头扎进了真正的无人区,塔克拉玛干沙漠。 车轮滚滚,卷起漫天黄沙。 起初,天空还是蔚蓝的。但不过半日,天边的尽头,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堵顶天立地的黄色高墙。 那墙,在移动。 “不好,是黑风暴!”张佛爷握着方向盘,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话音刚落,世界便失去了声音。 不,不是失去,而是被一种更恐怖的声音所吞噬。那是亿万吨沙砾被狂风卷起,互相摩擦、碰撞发出的怒吼,如同上古魔神的咆哮,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