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愧是陈家传人,够爽快。” 他挥了挥手。 一个手下上前,利落地割断了绑着陈燕的绳子。 “哥!”陈燕腿一软,连滚带爬地扑向陈天,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她扑过来。 就在陈燕离他只有三步之遥时。 异变陡生! 那阴阳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狞笑。他手腕上一个蛇形手镯,黑光一闪! 盘踞在他脚边的毒蛇,毫无征兆地动了! 那不是爬行,而是像一支离弦的黑箭,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目标直指陈天的心脏! 快!太快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陈燕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回头,看到了那道致命的黑影,也看到了陈天那张因为错愕而微微变化的脸。 在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只有一个念头。 “哥,小心!” 她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张开双臂,不是扑向陈天,而是横身一挡,将他死死护在了自己身后! “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蛇牙,没有咬中陈天的喉咙。 而是狠狠地洞穿了陈燕的后心,从她的左边肩胛骨处,贯穿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燕的身体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那两颗滴着乌黑毒血的狰狞蛇牙。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全身。 “呃……” 她张了张嘴,一口鲜血混着内脏的碎块喷了出来,染红了陈天的衣襟。 她想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哥哥,却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陈天一把接住了她。 入手处,是滚烫而粘稠的鲜血。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看着她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看着她那双渐渐涣散的眼睛。 他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痛苦,惊恐,还有一丝……解脱? “找……死……” 陈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冰冷的,不似人声的字眼。 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血红。 那不是愤怒,那是足以焚尽八荒的……毁灭! “哦?生气了?”阴阳手师舔了舔嘴唇,笑容病态而癫狂,“一个祭品而已,居然能挡下我的蛇咒,倒也算死得其所。不过,没关系,下一个就是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陈天动了。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气息,从陈天体内轰然爆发!璀璨的金光,如同太阳在他体内炸开,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 金光咒! “你……”阴阳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陈天抱着陈燕,一步踏出。 地面,寸寸龟裂! 他的人影已经原地消失,下一秒,鬼魅般出现在阴阳师面前。 一只燃烧着金色烈焰的拳头,在他惊恐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咔嚓!” 阴阳师仓促间用来格挡的手臂,应声折断,森然的白骨刺破皮肉。他整个人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倒飞出去,沿途的两个黑衣手下被他撞得筋骨碎裂,三人一起狠狠砸在十几米外的集装箱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集装箱,被砸出了一个恐怖的人形凹陷。 陈天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没有的陈燕,转身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在码头的夜色里。 …… 市中心医院,急救室。 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陈天浑身是血地靠在墙上,金光早已散去,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急救室的灯,亮着。 一个小时后,满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情无比凝重。 “你是病人家属?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给她输血了。但是……情况很不好。” 医生举着一张化验单,对着灯光,眉头紧锁:“这种蛇毒我们从未见过,毒性极其霸道,正在疯狂侵蚀她的心脉。我们用了所有最好的解毒血清,一点用都没有。” 陈天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着手术室里,那个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心电图几乎拉成一条直线的女孩。 那张脸,苍白得像一张纸。 恩怨两清? 若是她就这么死了,如何两清! 陈天猛地攥紧了拳头,他胸口那块贴身佩戴的陈家古玉,感受到了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传来一阵温热。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 他冲进急救室,在医生和护士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古玉,不由分说地按在了陈燕的心口上。 “你干什么!” 医生正要阻止。 下一秒,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块平平无奇的古玉,在接触到陈燕皮肤的瞬间,骤然亮起!一道道古老而玄奥的血色刻纹,在玉佩表面浮现,流转不休! 那是陈家的血脉共鸣! 柔和的绿光从玉佩中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陈燕的体内。 “滴……滴滴……滴滴滴……” 那条已经快要拉直的心电图,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跳动,而且越来越有力! 陈燕惨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几秒后,光芒散去,玉佩上的刻纹隐没,再次恢复了朴实无华的样子,只是颜色似乎暗淡了一些。 医生冲过去检查了一下,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心跳稳定了!血压也开始回升!这……这简直是神迹!” 他激动地看向陈天,却发现陈天正盯着心电监护仪,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陈先生……” “她还有多久?”陈天哑着嗓子问。 医生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叹了口气,神色再度变得无比沉重:“这股力量,只是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并没有清除毒素。毒液已经被压制,但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