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离开。”陈天声音低沉:“我让佛爷的人送你回房休息。” 说完,他不等姜清雪回应,转身对守在清吧外的保镖吩咐了几句,便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身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 十分钟后,陈天一脚踹开苏小柒家的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家具东倒西歪。 苏小柒的师父,玄诚子道长,正盘膝坐在地上,昔日仙风道骨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身上的青色道袍破碎不堪,胸口处一个焦黑的手印深可见骨,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伤口中不断冒出,侵蚀着他的生机。他的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苏小柒跪在一旁,双眼红肿,正用颤抖的双手,将一枚黄色的符箓贴在玄诚子的背后,可那符箓刚一接触到黑气,就“嗤”的一声化为灰烬。 “没用的……”玄诚子艰难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是阴煞雷,专破我道门玄功……咳咳……” 一口紫黑色的血,从他口中喷出。 “师父!”苏小柒的哭声撕心裂肺。 陈天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身子,沉声道:“道长,我看看。”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启天眼。 金光在眼底一闪而逝,眼前的景象瞬间不同。 在天眼之下,玄诚子体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他的经脉像是被泼了浓硫酸的树根,萎缩、焦黑,一股阴冷、恶毒、充满死寂的能量,正盘踞在他的丹田,疯狂吞噬着他体内那纯阳的道家真气。 这股能量,陈天再熟悉不过。 和那个阴阳师,和那匹假的唐三彩马身上的黑气,同出一源! 就在陈天催动天眼探查的瞬间,原本气息奄奄的玄诚子猛地睁大了眼睛,浑浊的目光中爆射出一丝精光,死死盯住陈天的双眼。 “你这是……天眼通?” 玄诚子眼中满是震惊,随即化为一丝了然和焦急。 “不对!你这是在强行催动,以寿元为薪,神魂为柴!小子,你想早夭吗?天眼乃是神物,无主之器,用之必遭反噬!” 陈天心中一凛,他知道老道长说的是事实。每次动用天眼,双眼都会传来灼痛感,事后更是疲惫不堪。 “道长,先别管我。”陈天压下心头的震惊:“衔尾蛇为什么要抢五雷印?” “五雷印乃是雷法至宝,能引九天神雷。”玄诚子喘着粗气,“那帮邪魔外道,恐怕是想用它来催动什么邪恶的阵法……咳……小柒,把装印的……碎木片给他。” 苏小柒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块沾染着血迹和黑气的碎木。 陈天接过木片,天眼再次全力发动。 这一次,他没有去看玄诚子的伤势,而是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这几块沾染了衔尾蛇气息的碎木上。 溯源! “嗡!” 陈天的大脑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扭曲。 他看到了一个戴着衔尾蛇戒指的手,将一个古朴的木盒从神坛上夺走。 看到了龙虎山的道士们怒吼着倒在血泊中。 画面跳转,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接着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私人机场,木盒被送上了一架湾流私人飞机。 最后,画面定格。 沪市。 一座金碧辉煌,却深埋地下的巨大厅堂。 无数戴着各式华丽面具的男男女女,坐在柔软的丝绒座椅上。拍卖台上,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拍卖师,正用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木盒。 一股强烈的雷霆气息,隔着时空,都让陈天感到一阵心悸。 “噗!” 陈天猛地收回目光,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和玄诚子一样惨白。 “陈天!”苏小柒惊呼着扶住他。 “我没事。”陈天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亮得吓人:“我找到了。沪市,一个地下拍卖会!” 玄诚子看着陈天,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天意……真是天意……” 他突然抓住陈天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子,你我有缘。我这道身是废了,但一身修为不能就此断绝。我传你金光咒,此乃我道门护体神功,至阳至刚,正好能压制你天眼的反噬,将那焚身之火,化为护身之光!你看好了!” 话音未落,玄诚子并指如剑,点在了陈天的眉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一道宏大、威严、充满了煌煌天威的咒文,如同惊雷般在陈天的脑海中炸响。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金色暖流,顺着玄诚子的指尖,疯狂涌入陈天的紫府识海。 陈天只觉得双眼那股灼烧般的剧痛,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这股暖流包裹、中和、吸收。原本狂野不羁的天眼之力,仿佛一匹被套上缰绳的烈马,开始变得温顺、可控。 他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透物质更深层的能量流动。 “师父!不要!”苏小柒失声痛哭,她知道,这是师父在燃烧最后的神魂,为陈天传功灌顶。 玄诚子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小柒,别哭。护我道门传承,比我这条老命重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头一歪,彻底失去了声息。 “师父!” 苏小柒抱着玄诚子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陈天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股温润而强大的金色能量,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他眼中的杀意,已经浓稠得化为实质。 玄诚子道长的恩情,龙虎山的血债,衔尾蛇……这笔账,必须用血来还。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佛爷的电话。 “佛爷,我要去沪市。” 陈天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要进一个地下拍卖会,最高规格的那种。另外,帮我安顿好玄诚子道长的后事,用最高规格的道家礼仪。” 电话那头的张佛爷没有问任何理由,只是沉声应道。